一起生产销售假药和非法经营药品案引发的思考

　　【案情】

　　2019年1月初，A市场监管局接到B公司举报，称甲某在互联网上冒用其公司的注册商标、批准文号等信息，生产销售假药。

　　接到举报线索后，A市场监管局成立专案组，联合公安机关展开调查，最终确定了以甲某等4人为首的4个制售假药犯罪团伙。该团伙从哈尔滨等地运进原材料、半成品等，在A市郊区的多个窝点通过分装、打码、封口等加工手续后，通过快递公司先后销往全国20个省、区、市。

　　经鉴定，甲某等4个团伙生产销售的“波立维”“活络喜”“立普妥”等药品为假药，涉嫌构成生产销售假药罪。此外，上述团伙还从市民手中非法回收大量药品和废弃包装盒，部分重新打码或包装后另行出售，案值金额较大，涉嫌构成非法经营罪。

　　2019年3月，A市场监管局联合公安机关开展收网行动，分别在郊区6个乡镇（街道）打掉甲某等团伙4个，取缔黑窝点10个，查封扣押非法生产、经营和回收的药品约2000个品种、6万余盒，货值金额2006378.49元，抓获犯罪嫌疑人15人。

　　【结果】

　　当事人生产销售假药和非法经营药品的行为违反了《刑法》第一百四十一条和第二百二十五条的规定，涉嫌构成生产销售假药罪和非法经营罪，根据《行政处罚法》第二十二条、《行政执法机关移送涉嫌犯罪案件的规定》第三条、第十二条的规定，A市场监管局于收网当日将案件移送至公安机关，并在接到公安机关立案通知书之日起3日内，将涉案物品及与案件有关的其他材料移交给公安机关，并及时向当地人民检察院进行了备案。

　　【分析】

　　（一）为调查类似案件提供了思路

　　上述案件的违法行为呈现出三个特点：一是具有很强的地域性。被公安部门抓获的15名犯罪嫌疑人，均为同一市，且多以家庭为单位，嫌疑人之间有夫妻、兄弟姐妹等亲戚关系。二是团伙性。上述违法行为主要由4个犯罪团伙实施，犯罪团伙成员共同实施违法犯罪行为，有着共同的犯罪故意，具有很强的组织性。三是社会危害性大。涉案假冒药品通过网络销售，案值金额超过200万元，涉及人群众多，情节恶劣。

　　（二）反映了涉刑药品案件新动向

　　一是假药和真药并存，产品鉴定和案件定性更加复杂。此前，A市场监管局与公安机关联合破获的多起涉刑药品案件，生产销售假药与非法回收经营药品均为独立案件，而本次行动查获的4个团伙，其生产销售的假药与非法回收经营的药品混放，两种犯罪行为交织在一起，需要执法人员对不同的违法行为详细调查、认真分析，分别定性处理。

　　二是生产过程跨地区、分段，导致查处窝点和一网打尽更加困难。该案的配料、混合、制粒、压片或装囊，装入铝塑板或装瓶，贴说明书，外包装盒打码（生产日期、批号、有效期）等，分别由团伙成员在不同省份、不同地点分段完成，生产行为更加隐蔽。目前的监管和打击体系，各地多以单兵作战为主，由公安部或国家药品监管局统一部署的跨省联合打击，即使打掉其中一个环节，犯罪团伙也很快就可以择地重起炉灶，这也是制售假药窝点屡打不绝的一个重要原因。所以，需要执法人员转变监管理念，加大与有关部门的沟通，建立和完善长效协作机制，形成打击合力。

　　三是仿冒外国知名药企产品增多，制假手段更加高超。A市场监管局以往查获的制假窝点多以降血糖、治疗皮肤病等药品为主，药品名称、批准文号、药品批号、生产企业、生产地址等均为编造，药品名称与批准文号或生产企业之间信息往往对不上，可以由监管部门直接认定为假药。此次查获的“活络喜”“立普妥”“波立维”等假药，仿冒辉瑞、赛诺菲、拜耳等制药公司的名牌产品，制假技术非常先进，且所使用的流水线设备具有大批量生产的能力，生产的假药肉眼难以辨别真假，且药品批号按照正规厂家的合法产品打码，连被假冒的生产企业也要通过实验室检验才能最终确定产品真伪。

　　【思考】

　　针对以上情况，药品监管部门该如何加强监管呢？笔者认为：

　　一是要加强培训，提高执法水平。建议突破部门局限，加强执法人员的实操培训。由公安等侦查经验较为丰富的部门，通过实际案例培训执法人员，提高其调查取证能力，解决制假技术高科技化与调查取证能力低之间的矛盾；定期不定期组织执法人员到药品生产企业现场检查，了解药品生产流程和常识，提高辨别假劣药品的能力；组织执法人员对最新的涉药违法案例进行研究，了解涉药违法犯罪行为的特点和发展趋势，提高查处涉药违法犯罪案件的能力；组织执法人员学习药品快筛、技术打假在线取证等技能，提高快速办案能力。

　　二是要加强联合，形成监管合力。药品监管部门要主动加强与公安、卫生、邮政、电信等部门的沟通，完善行刑衔接制度，构建和完善多部门联动执法的长效机制，搭建食品药品违法犯罪信息共享平台，形成案件线索共享、查办信息互通的工作格局，及时对涉药违法犯罪信息进行整合，研判药品犯罪多发的地点、领域及查处难点，提高对涉药违法犯罪的打击力度和靶向性。加大对民营快递公司的监督和整治，斩断非法药品运输的通道。

　　三是要加大处罚，保持高压态势。建议对《药品管理法》进行修订时，提高对生产销售假药的罚款额度，明确处罚到人的规定；对从事生产、销售假药单位的法定代表人、主要负责人、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责任人员，依法追究刑事责任；对依法不认为是犯罪或不构成犯罪的，增加可以给予行政拘留的规定。在对《刑法》进行修订时，可以加大对生产销售假药罪的刑罚力度，重典治乱，使违法犯罪者不敢违、不能违、不想违，真正让法律起到威慑作用。（作者：北京市食品药品监管局铁路车站地区分局 代丽）